第一卷 第22章 螳螂卸妆戏弱蝉,不知麻雀横空至(1/4)

作品:《玉影错

三人睁眼醒来,已经身处江南镖局废墟某角,一处还算完整且干净的房间,应是临时收拾出来审讯犯人之地。

一道挺拔的身影背对三人而立,玄色的蟒服在摇曳的昏黄油灯下宣布着威严,腰间挎着一把御影刀。

“浮生舫里的茶还算清冽,可这江南镖局……浊气却是太重了。”

一个低沉微哑的声音突兀响起,原来此人正是那天晚上浮生舫窈歌姑娘雅阁外偷听之人,他出现了。

他缓缓转过身来。

顿时三人再度震惊:

“钱……进宝?”

“草包……进士?”

灯光终于映亮了他的面容。此刻的“钱进宝”已然与那借查案之名寻宝觅财的“草包进士”判若两人。

那其实是一张极年轻的脸,看着顶多二十七八的年岁,脸型线条硬朗分明,一双狭长的眼睛黑得像墨,冷得像冰,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线。纵是此刻面色平静,那眉宇间也凝着一股化不开的冷峻,仿佛长年游走于血火炼狱的边缘,将属于青年的鲜活淬炼成了冰冷的锋刃。

俊美是俊美的,却是一种浸透了血腥气和权柄威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俊美。

玄色的劲装无比称身,胸前盘踞着的巨蟒图案,在他沉静却极具压迫感的气场下,仿佛也活了过来,吞吐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啪!

一声轻响,带着某种来自胜利者的冰冷的审视意味。

一件湿漉漉的,沾着焦黑灰烬的破布,被随意却精准地甩在沈青棠被捆缚的腿上。

那冰冷的目光掠过那团破布,如同在检查一件关键证物,最终定格在沈青棠煞白而倔强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激动,一种掌控一切的锐利与洞悉真相的冷峻。

“千机才女的金线,”钱进宝的声音低沉平稳,每个字却像冰钉子,敲打在寂静的临时囚室里,发出令人齿寒的回响,“藏得不错。”

目光如冰冷的刀刃,瞬间移开沈青棠,钉在另一旁苏黎腰间的软鞭上。那鞭子精巧地缠绕在她纤细的腰间。

“千机堂主的软鞭,”同样平稳的语调,却更添一丝沉冷的重量,“缠得……也甚得章法。”他目光又微微上移,盯着那凌冽的弧度,“不错!缠出了该有的危险。”

最后,他几乎是以一种把玩赃物的姿态,掂了掂手中一个巴掌大的、毫不起眼的青瓷酒壶——那是陆寒舟从不离身的物件,此刻被牢牢握在钱进宝的掌心。

“陆大楼主的心肝宝贝儿?”他那双冰锥般的眼睛终于转向刚刚因为挣扎而牵动伤口痛得倒吸冷气的陆寒舟,语气陡然转冷,带着刻骨的讽刺,“窝囊废装的油光水滑!演得过瘾么?”

室内死寂。连墙角跳动的油灯火苗仿佛都凝固了。

被点破真名的三人,如同被剥去了一层血肉的保护壳,赤裸裸地暴露在这位玄色蟒服的主人面前。

钱进宝缓缓踱步,踏着满地碎落的尘土,最终停在三人中央位置。

“重新介绍一下,在下顾九霄。皇城司——南缉查院副都统。”名字报得清晰,官职念得沉缓,砸在每个人心头,“奉旨严查——江南镖局一百二十七口焚尸灭门案,以及江南沈家七十三条人命血案!”

他顺势用眼神指了指门口,两个身穿青布短褐配护腕,腰悬佩刀,利落干练的下属端正而立,正是那方才陪“钱进士”上演“查案大戏”的“张三李四”,只是,姿态气势已然蜕变。

这位“钱进宝”又曰“顾九霄”的人顿了顿,目光如毒蛇般扫过三张失血的脸:

“说起来还要多谢三位,尔等于浮生舫之中高谈阔论之语,在下——句、句、在、耳!”

这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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