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唯一和我剩在客厅的宁冰，也念着郝勤的名字在沙发上犯起了迷糊。

客厅里像是鬼子扫荡过一般，凌乱的惨不忍睹，到处都是空酒瓶和烟头。阿山扶着宴璐从卫生间走出来，宴璐的脸色看起来还很是惨白，只是比进去之前要清醒了些，我走到她身边关切的问：“好些没有？”

宴璐点点头，看了下所有的人都已经下了桌，忍住不适穿上围裙要整理餐桌。

我阻止她，“这个…明天我自己来就行。”

“反正这会也没事，我先帮你收拾了吧。”宴璐着，也不顾我的劝阻，开始收拾餐桌上的碗筷。

我还想什么，阿山打断我，“让她收拾吧，我们去阳台坐坐。”

“那…就得辛苦你了。”我走到餐桌前，帮着宴璐的忙。

“快去吧，别在这儿挡着。”

如果我要再去阻止，就会显得我矫情或是把她当了外人，我随时拿起桌上开了还没喝完的红酒，和阿山一块坐到阳台上去。

“娟，你什么时候回去看倪妈妈？”乐端着酒杯，斜着头问我，“这要过年了，要不明天我们一块回去看看他吧。”

“明天？你们不是要去普吉嘛？”虽是醉了，但还是记得他们明天都该干嘛。

“不是晚上才发团的吗？我们一早先回去看看去。”喝了酒的人，就容易执拗在某一个点，阿山想起了要去看我妈，就好像恨不得马上就出发。

我只好撒了个慌，“明天我还有事，你们先去普吉玩吧。”

阿山又沉默了，许久，才点烟吸了一口，烟头微弱的火印出他的眼角，好像有点点泪光，“娟，我想倪妈妈了。”

“等你们回来，我们在一块去看她…”

其实我有些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也许是因为我不能理解他那种，从就失去了母亲后，对我妈的那种眷恋。按理，他离开我妈的时候还，应该没什么感情才对，但这些年他一直都记在心上，而且还把这种感情延续到了我身上，一定还有什么让他感动和记忆深刻的事。

“我从出生就没有叫过谁妈，倪妈妈是我开口叫的第一个。”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这些年，阿山也学着把心事放在了心上，这算是我第二次，看他喝了酒之后起我妈这么的激动。他心底一定恨，很外公拆散了允叔叔和我妈，恨外公亲生毁了我们这个家的幸福。我不想再和阿山一同回忆下去，越想那些美好，就会越难受。我又何尝不想我妈，我又何尝不觉得遗憾？只是经历了这么多，让我知道了这世上绝对没有如果。

宴璐真是比我勤快和能干，没多长时间，屋里就焕然一新变了个样。我连忙让她过来休息会，这喝多了还忙这么些事，肯定累到不行。我递给她一直点的烟，“辛苦了。”

“就这点活，没事儿。”宴璐擦了下还湿着的手，接过烟吸了两口看了看阿山，也发现了他的情绪不好，“要不咱们回家吧，娟肯定也想睡觉了。”

“这次出去好好玩，等明年造型公司理顺后，争取早点怀个宝宝。”我也不再做过多的挽留，明天他们还得出行，早睡早起还得收拾东西。

喝了混合的杂酒，又在阳台吹了冷风，他们离开后我的头就开始疼了。在以前很少有头疼的情况，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尤其是打掉那个孩子之后，为什么就成了这样。也不管丁茜在船上的睡姿如何，爬上船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够久，醒来又是傍晚。宁冰和丁茜给我留了纸条，她们已经回了老家，看我睡得太熟没打扰我。

昨晚还热热闹闹的屋子，瞬间又剩下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去对面敲了下倪彦的房门，也都没人回应。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寂，好像全世界都把我给扔下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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