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语，请娘娘责罚。”

武后起身，在殿中伸展了几步，回过火说：“说什么责罚，心直口快也不是什么毛病，只是往后在别人眼前可不能这样了，心中再是着急，也要端着、稳着，让人看不太清、揣摩不太透，反倒是件好事。”

婉儿点头称是。

正在此时，门外来了一名宦官，促禀报，说是皇上头疾突犯，较之往前，症状更加危急，此时御医都汇聚在永生殿商议着诊疗之事，几种主意争辩不休，特请皇后娘娘前往定夺。

“也真真是一帮废物了。”武后咬牙道，对婉儿吩咐说，“你稍事收拾下，与我一道前往，本日我再让你长点见识。”

婉儿领命，心中却是怀疑不已，伴君如伴虎，她却不是个轻易畏惧的人，武后方才那番教导她已铭记在心，而且提出了更高的请求，她要学着在不被别人看透的条件下尽可能地往看透别人——武后正是这世上最难懂的人，若有一日能看懂她，婉儿便深信自己这方面的功力已是出神进化了。可这谈何轻易，武后此时轻盈的一句话又让婉儿摸不着方向了。

武后没往理会婉儿的警惕思，只是又吩咐宫人性：“速速往宣正谏大夫明崇俨进宫。”睨了一眼在殿外候命的侍女春樱，轻声说，“让春樱先往永生殿伺候着。”

武后更衣之后便带了婉儿径直来到李治病榻之前，春樱正跪在地上看着一地的碎碗渣子花容失色，武后却是笑出声，像逗弄孩童一样对斜倚在榻上的李治说：“怎么了？陛下，嫌药苦不成？难道这宫中甜嘴的蜜饯都失往了效用？”

一句话击中了李治那颗有些愁闷却怀旧的心，他不禁回想起当年与武后定情之时，武后沾染风冷撒娇不肯吃药，他便用甜枣哄着她，她喝一口药，他便喂她一颗枣……往事历历在目，只惋惜当初那个温柔娇俏的媚娘早已不在，眼前梳着高髻、眉眼清冷的贵妇正用调侃慵懒的眼神看着一切。

李治叹口吻，“皇后，这些药我已记不清吃过多少副了，那种熟悉的味道沾染在我的枕上、衣上，令人作呕……久病成医，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对症了，你们还在保持些什么？”

武后在他榻前慢慢坐下，握住李治一只手，轻缓地说：“这种味道你不爱好，那我们就换一种，总有一种不仅能治好你的病，还能让你爱好。”

李治固执地摇摇头，“味道再好也是药，我怎么会爱好得起来？”

武后微微一笑，侧脸对侍婢说：“都别愣着了，把这里收拾干净。”又扫扫立在李治榻边如同一尊石像的王复盛，“王公公，你失职了。”

王复盛立马跪下，口中连声说是。

武后又是一笑，“罢了，说到失职，外面那群吵吵闹闹、眼高手低的御医更加失职。你且起身，出往看看他们吵出个成果没有，若是依然各执一词，请他们往大理寺吵；若是感到大理寺气氛不够好，就滚回尚药局。”

李治听了这席话，心中感到解气不少，态度也和缓了一些，“让他们走便是，我也是实在不愿看到他们。”

“妾身知道有这样一位能人，必可为陛下分忧。”武后适机而说。

“哪里的名医，我可不信。”李治表现出不悦来。

武后笑答：“妾身说的是能人，不是医师。保证陛下不吃一口药，病症便能得到缓解。”

李治质疑，“还有这样的事？”

武后点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我倒是好奇是什么人了？”李治追问。

武后则卖了个关子，顾盼之中，美目生辉，“这人，陛下认识。”

李治用怀疑的眼神盯住武后，不自觉蹙了蹙眉。

武后伸手在他眉头一抚，冲殿外道：“让明崇俨进来。”

李治一愣，这人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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