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倒是安闲，不紧不慢地说着。

“这事啊，我也管不了，另请高超吧。”

说完就要关门。

高大伯一只脚挡在门缝里，祈求道。

“别别别，仙姑，您看这趟活您要多少钱，八十块行吗？”

八十！奶奶半年收进都没有八十！我踮着脚从窗户里向外看。

快答应啊，答应了下半年就不用干活了。

奶奶迟疑片刻，说道。

“那厉鬼怕是有几百年道行，我学艺不精，对付个十几年的新鬼，委曲能行。”

看着奶奶迟疑的脸色，我也知道高家的那位真是个厉害角色，不然以奶奶贪财的本性，一准答应。

高大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奶奶看着毕竟有些不忍心，把高大伯扶起来。

“省城东边的小龙华，有一羽士，是个高人，你倒是能往找找，不过我听说，羽士游走四方，不必定能找着。”

奶奶指了一条明路，壮汉道谢后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奶奶，八十块钱真让给别人了？”我从屋里走出来，惋惜地说道，“够半年用了。”

奶奶瞪了我一眼，嗔怒道：“傻丫头，要钱不要命。”

“我这不是想让您少走几趟活嘛。”

奶奶年纪大了，每次见她往看事，走好几个村庄，我都心疼，除了给我买新衣服，印象里，奶奶的衣屈服来没变过，一双鞋破了补补了再破。

“刘奶奶，刘奶奶！”

不远处跑过来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五十来岁，面黄肌瘦，印堂隐隐泛着玄色。

我踮起脚在奶奶耳边说道。

“有段时间了，再晚点就会要命。”

“嗯。”奶奶不动声色看着男人。

“刘奶奶，求求我儿子吧，我家狗子一直、一直……”

“路上说。”

我往屋里拿上累赘随着奶奶和男人一块出了门。

本来，男人也是板寨子村的，他家狗子今年七岁，三天前忽然嚷嚷着吃肉，不给吃就咬人，她妈赶紧往集上买了两斤肉回来，肉还没做，狗子看见了，两眼放光，抢过生肉直接吃了。

她妈吓地不行，狗子爸认为孩子小，不懂个生熟，第二天还是要吃，平凡人家只过年的时候买肉，平时哪儿吃得起。

狗子妈好说歹说地哄着，一转眼看不见的工夫，狗子四肢着地，跟小狗一样趴在地上，不知道从哪儿逮着一直老鼠，啃了起来。

男人跑了十里地上门找奶奶。

等到了狗子家，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臭味。

我立即捂住鼻子。

男人看样子容貌也闻到了，赶紧推开大门，我往院子里一看，差点吐出来。

满院子毛跟骨头，骨头上连着肉，血红血红，我仔细辨认，感到有点像老鼠毛，想起男人说狗子吃老鼠，我心想，这不会都是狗子吃剩下的吧。

“狗子！”男人快跑几步进屋，我和奶奶赶紧跟上。

进了屋，更是满地的肉跟骨头，比院子里还要多，狗子家只有一间屋子，进来后创造狗子和他妈都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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