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紧紧地握着木盒，据理力争道：“若是皇兄要谋害父皇，怎会还用自己雕刻的盒子？”

杨韶仪厉声反驳道：“若是不用自己雕刻的盒子，先皇又怎会放心吃下那红丸？”杨韶仪似笑非笑地看着朱由检：“先皇殡天之后谁获益最大？王爷看不出来么？”

先皇殡天之时朱由检尚在边关。当先皇过世的消息传到边关时，朱由检曾经也有过怀疑，这红丸来得过于蹊跷。只是他随后就被收了兵权，一个闲散王爷拘在京城，实在是无处可查。

朱由检还未从惊骇中清醒过来。杨韶仪接着说了一句让朱由检的世界翻天覆地的一句话。

“你以为你的母妃真是犯了通敌叛国之罪么？”

杨韶仪的声音那么轻，却每一个字都在牵动着朱由检的神经。“什么？”朱由检不可置信的看着杨韶仪。他的手攥成拳头咯咯作响：“你说什么？”

杨韶仪拿出一封信来，扔到朱由检怀里：“王爷可认得这个？”

朱由检如何能不认得这封信？那封信便是当年他的母妃刘氏通敌叛国的罪证，里面除了写与敌方将领的一封信，还有一副京城的布防图。

“这封信上的确是我母妃的字迹。”朱由检皱眉说道。

杨韶仪讥诮的一笑：“你倒是再看看，里面有没有别的破绽？”

朱由检将信将疑地看着杨韶仪，将信拿出来，又仔细地看了看。杨韶仪不等朱由检将信看完便又说道：“我听闻你母妃本是先皇的侍婢，一朝获宠之后便生下了你。在你母妃获罪之前，你母妃几乎独宠太子府。你母妃的字也是你父皇教习的。先不论你母妃是如何认得敌军将领的，又如何获得京城布防图的。就说这封信，的确是你母妃的字迹不错，不过你母妃识字并不多，你不觉得这封信对于一个识字不多的人来讲，写得太好了些么？”

朱由检如遭雷劈，脑子里一片混沌，一张脸上的血色褪了个一干二净：“这又如何能证明是……”

杨韶仪打断朱由检道：“当初同由你父皇教习书法的除了你母妃可还另有一人。”

先皇痴迷仙道，除了教习过皇上书法外，再没有亲自教过一人！

幼时的噩梦再度袭来，她母妃那绝望的惨叫伴着天空中的电闪雷鸣在他耳边炸开来。她母妃那双可翩然起舞，她自己引以为傲的双腿，被一寸一寸尽数打断。朱由检还记得，她那本温柔善良又柔弱的母妃最后眼中的怨毒。

“为什么？”朱由检无力的问道。

“为什么？”杨韶仪讥讽的笑道：“这后宫之中本就如此，哪有什么为什么。你的母妃独宠东宫便是罪！何况，能除掉你母妃，又能让自己少一个争储的对手，那可是一举两得啊。”

“先皇曾有意立齐思王为太子，王爷应当有所耳闻吧。可先皇殡天之后，齐思王跟着就病逝了。”杨韶仪看着朱由检轻轻一笑：“王爷，你我本是一条船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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