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雁门绝战之风起云涌（二）

玄渡一时无语，怔了半晌，这才缓缓双手合什道：“原来施主真的是契丹人！能以契丹之身弃暗投明，帮助大宋万千百姓脱离争战之苦，施主真乃大英雄也！他日必定功德无量！老衲佩服！”说着深深一揖。

我和萧峰都明白，玄渡这一拜谢的不止是萧峰救少林群僧性命，更主要的还是萧峰舍却大辽国的荣华富贵，千方百计的阻止辽军南下，止万千纷乱战火于一旦。

寒冷的风凄然的吹过烈火烧焦杂物的味道，带着无限的清凉，向这边吹过来。 萧峰鬓角一缕灰白的长发随风飘摆，一任已不再温暖的斜阳照在身上，空染上一片桔黄。

我和玄渡都没有说话，段誉悄悄的从后面山坡上走过来，将我的手握在掌心，一股温馨的暖意升起，我转身对他嫣然一笑，却也不舍打破这大战前的宁静。

“大师是汉人，自然认为大宋为明，契丹为暗。 那是站在大宋的立场来看的。

可是若从我契丹百万胡儿来看，却是大辽英主为明，大宋为暗呢！想我契丹祖先为羯人所残迫，被鲜卑人所胁迫，东突西奔，比女真一族过的尚有不如。

以前汉人武力极盛，不知道杀了我多少契丹勇士，抢了多少牛羊马匹和妇女儿童。

只是现在汉人势力积弱，我契丹猛士在你们看来又如豺狼虎豹一般，被你们恨之入骨，你们却忘了当初是怎么对我们契丹人的。

正义之辞……唉，一直都是握在能说会道狡猾无比的汉人手中的。 ”萧峰摇了摇头，眼神里的光彩明显的黯淡了下来。

阿朱和阿紫拉着手默默蹲到抱着头萧峰身边，不时抬头望望我们的脸色，默默地陪在萧峰身旁。

玄渡一时无语，只是低声念着佛号。 他本是通明人士。 又精通佛法，知道世间万物众生皆平等，所以对于萧峰的这段话也是深有感触。

段誉缓缓道：“其实我大理一直容忍于南陲边疆，为的也是不愿意让万千百姓受那战火纷争之苦。 上面数代皇帝一直心中内疚于不能让百姓安乐，所以这才避位出家的居多。

现在连伯父也……”想起段正明平日里对他的慈爱，心里也是一阵感伤。

我紧紧了握着他的手，强笑道：“其实现在天下四分，未尝是一件好事。 若是让辽国或大宋一统天下。 那百姓们也就不必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可惜那几个国家的皇帝又都舍不得自己地荣华富贵……”

段誉身子一震，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睛，缓缓道：“若得天下太平，我段誉愿意将大理和平归入，只要举国百姓安乐平和就好。 ”

“阿弥陀佛，段施主舍身而取义，实乃与我佛舍身饲鹰之举暗合。 无怪大理佛法通行。

本寺数位长老都十分仰慕贵国寺枯荣大师的风采呢！”玄渡大师含笑点头，对于段誉也是打心里感到佩服。 试问皇帝当中，有几人能有舍得皇位为黎民的魄力？

段誉心中略有所感，叹道：“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 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 鸟鸢啄人肠。 冲飞上挂枯枝树。 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

乃知兵器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

萧峰头一扬，悠远的民歌深沉的唱了起来：“亡我祁连山。 使我六畜不蕃息。 亡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他嗓音低沉，带着别样的哀伤凄凉之情，却也闻者落泪。

钟灵和木婉清从后面缓缓走过来，钟灵灵动地大眼睛里滚来滚去的闪动着泪花，想来也是被萧峰的歌声所吸引，连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她心里也不禁恻然，将头埋进了木婉清的怀里。

而木婉清就轻轻地拍着她柔软的头发，低声安慰。

玄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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