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飞花愣了半晌，“啊呀”一声，扭头来看苏妹。

“可是你亲口的，我又不曾逼你半分。”苏妹笑道，抱住了韩生儿，倦倦地倚定了美人靠，轻声细语地哄他。

海飞花看着韩生儿两只眼睛又是哭得微微红肿了起来，伸手抓一抓脑后的几缕青丝，烦恼个不停，张一张嘴儿，可看着苏妹唇角一抹坏笑，终究隐忍了下来。

“姐姐！”生儿挣扎着还要出去。苏妹却把他一把抱住了，笑道：“怎么？叫你姐姐话不作数，做那个地上乱爬的龟子？”

韩生儿气道：“你若是再取笑我姐姐，我……我也三年不睬你！”

苏妹摇一摇头，扭住了韩生儿的鼻子，道：“你姐姐咎由自取，就爱做那个地上乱爬的龟子，生儿这么好的孩子，自然不能要乌龟当姐姐啦。我们苏家的俊俏贤惠的丫头多得是了，都比这妖精强多啦。你相中哪一个了，姑姑给你做主，就做你的姐姐。”

韩生儿在她怀里闹道：“生儿只要乌龟做我的姐姐，你放我下来！”

海飞花看得酸楚，几步跃至了苏妹近前，劈手夺下了韩生儿，心肝儿似抱得紧紧的，道：“海飞花便是做了乌龟王八蛋也要跟着生儿在一起。没有谁可以把我们姐弟俩分开，没有谁，天王老子也不行！”

韩生儿伸出手帮着海飞花抹着腮边莹然的泪珠，道：“姐姐要是变成了龟子，那么生儿也要做一个龟子，跟在姐姐屁股后面到处乱爬……”

“嗯！”海飞花赶紧点一点头，笑道：“生儿跟着姐姐一辈子，天涯海角永远也不分开了。”着伸出拇指牵牢了韩生儿的手，笑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韩生儿也摇一摇手，点头道：“姐姐，咱们回家吧。”

海飞花还要抱起他，韩生儿却从她的怀里溜了下来，道：“生儿长大啦，自己的路自己走……”朝着苏妹挥一挥手，笑道：“婆婆再见了。”

苏妹跟韩子纯一番过招元气大伤，此番也只能斜倚在那里，抬头望着东方现出了一点鱼肚白，一阵困意袭上心头，摇头苦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你们既然执意要走，我阻拦也是不成的。只是如今天色未明，庄外风寒，你们这么冒冒失失地出去，忍冻受饿还放在其次，怕是招来了豺狼野兽岂不是大大的不妙？不若在我这里暂住一宿，赶明儿天亮，我亲自送你们出庄如何？”着，眼睛里闪动着几重的热切，瞧定海飞花倒似是在哀求于她。

海飞花最是受不得别人有求于己了，看一眼生儿还在望着年糕出神，自己摸一摸溜滑的肚子，叹息一声，道：“好吧……那飞花在此就先谢过苏夫人了……”

苏妹听的“苏夫人”三个字入耳，眉头不禁一皱，即刻就舒缓了开来。只把年糕端到了韩生儿面前哄着他玩，海飞花看着韩生儿老老实实地坐在了苏妹的身边，嘴唇儿一动一动的心翼翼地嚼着年糕，好似生怕弄出来半点声响，那一对眼珠儿却不住地朝四下里打量，真像谷仓里偷吃谷子的老鼠一般滑稽。海飞花咯咯地笑了几声，终于也倚住了廊柱，软软地坐了下去，脑瓜倚了柱子，沉沉地睡了下去。

苏妹看她双臂抱紧了身子，依旧冻得瑟瑟发抖，只自己糊涂，这样的天气还在廊下赏得哪门子的月？当下拿手轻轻碰醒了她，笑道：“丫头别光顾着睡了，天寒地冻的当心自个儿的身子，要睡就回屋里睡去。”着，喊来了几个丫鬟嘱咐她们带着海飞花去屋中休息。

海飞花揉一揉惺忪的睡眼，抓一抓乌黑的鬓角，道：“刀光剑影，死且不惧。这一点冻馁之患又算得了什么？权当是打磨筋骨了。”伸手抹掉鼻子里流下来的鼻涕，伸出手指还要对苏妹进行一番“贫下中农再教育”，道：“你们这一些姐贵妇，就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惯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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