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诲的风波还未平静，一日早朝，王安石又和司马光在大殿之上吵了起来。

起因是每年皇帝都要祭天，按照惯例，祭天要大行赏赐。

可是京师刚刚发生地震，河北又发生水灾，所以宰相曾公亮和司马光等人请求撤销这次赏赐。

就是这个提议遭到了王安石的强烈反对。

司马光在大殿上义正词严：“如今朝廷本就缺钱，受灾百姓也需要钱，在这个节骨眼上确实要例行节俭。我想诸位同僚也不会反对取消赏赐罢？”

曾公亮道：“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咱们大宋官员的俸禄是最优厚的。如今百姓深受苦难，朝廷财政困难，我等就少这些赏赐也绝无怨言。”

王安石冷哼一声：“你们这是治标不治本！一次赏赐能花多少钱？如果议案真的施行，百姓只会议论纷纷，说咱们大宋官员无能！”

司马光立刻反驳道：“我们入朝为官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大宋江山，为的是黎民百姓，难道为的是官家的赏赐？百姓们就算不理解，难道我们也受不住他们的质疑吗？”

王安石针锋相对：“节流根本就解决不了国库空虚的问题，重要的还是开源。简而言之就是要理财！我们不妨把之前的账本拿出来，全部都是糊涂账！长此以往，我大宋的根基都空了，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王安石公然在大殿之上说出亡国二字，朝臣们议论纷纷。

高坐龙椅的赵顼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也没想到，不过就是祭天一项的赏赐就能让群臣们争论起来。

赵顼的目光不由得望向大殿的角落。

苏轼和苏辙就站在那里。

兄弟俩官职不高，只能站在最远处。

只听得司马光又道：“王相公单独设立制置三司条例司，把大宋的财权握在手中，难道这就是你的解决之法？”

王安石道：“我设置条例司就是为了捋清朝廷的账目，增加收入。这也是官家首肯，难道司马大人连官家也要怀疑吗？”

司马光也是执拗的性子，他冲着赵顼作揖道：“陛下，老百姓有句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请陛下广开言路，听听大家的意见，不可冒进啊！”

王安石提高了音量，质问道：“司马大人此话不通。就像一个人长了脓疮，立刻切除或许还能保住性命，难道还要等脓疮继续扩大，救无可救吗？”

御史台因为长官吕诲的事情，本就对王安石不满，于是有人站出来道：“王相公也说了可能，那么你的议案也未必能够见效。”

王安石诘问：“我的办法是在州县施行过的，经验和效果大家都有目共睹。你们反对我，那么就请你们拿出解决之道来，少在这里耍嘴皮子！”

这时，首相富弼站出来调和：“诸位臣工，大家都是为了大宋江山社稷，百姓安稳，何必弄得水火不容？我看我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谈。”

御史台官员道：“我们也想好好谈，但是王相公把我们长官都给罢黜了，还怎么谈？”

王安石脸色一变：“我可没那个权力罢黜御史中丞，你们不要在陛下面前造谣生事。”

这可为难了赵顼，毕竟人是他罢免的。

赵顼道：“诸位卿家，朕虽然广开言路，但也绝不容忍恶意诽谤，无中生有。我给过吕诲机会，但他根本不把朕放在眼里。我倒要问问你们，这江山，这朝廷是我的，还是你们的？”

人人都听得出，官家分明是偏袒王安石。

但司马光不怕，直言不讳道：“王相公口口声声要理财，可是天下财富就那么多。朝廷多拿了，百姓手里就少了。百姓日子本来就苦，这样一来，他们只能卖儿卖女，卖地卖屋，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你这是危言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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