馈而渐裕,粤则昔饶而今竭矣！”

说广东“兵事实不足观”,是事实。但自洪杨乱起,广东被祸甚少,稍能打的都调出省往跟发匪见仗了,广东自个怎么能够保持强悍的军力?换了其余任何省份,处在广东这个局面,也大致如此的。

说广东的饷事“昔饶而今竭”,就是左宗棠睁眼说瞎话了。广东“饷事亦不可问”,实在是他“左骡子”问不得,人家曾国藩可是大把大把地从广东藩库中搬银子呢。

总是左宗棠、郭嵩焘两个逝世活不对付就是了。

这几句话,攻击的不是某个人,而是广东一省,自然把责任最大的两个,一个两广总督瑞麟,一个广东巡抚郭嵩焘,都扫在里面。

这是左宗棠故意的。他的算盘是,恫吓恫吓朝廷:假如在郭嵩焘的事情上不如我的意,我可就要攻瑞麟了。瑞麟有多少痛处,嘿嘿,我是晓得的;不晓得的是,你们舍不舍得瑞麟?

攻郭的同时,保蒋。

左宗棠在奏折里说道:“兵饷兼筹,任大责重,非明干开济之才,不能胜任。浙江布政使蒋益沣,才干无双,识略高臣数等,若蒙天恩,调令赴粤督办军务,兼筹军饷,于粤东目前时局,必有所济。”

这话说的！

谁不知道左宗棠目高于顶,一向以诸葛孔明自命?居然称蒋益沣“才干无双,识略高臣数等”,此话之重,真是无以复加了。

朝廷没措施,只好下旨:“着浙江布政使蒋益沣,驰赴广东办理军务,兼筹粮饷。”

固然表面上“准予所请”,但对左宗棠的真正的目标却装做听不懂。由于蒋益沣不论资格还是能力,都实在难当巡抚广东这类超级大省之任。

“左骡子”终于发飙了。

左宗棠捉住楚军将领高连升赴任广东提督一事,对广东督抚大加挞伐。

就像关卓凡打平捻匪,把山东、安徽的“提督事”抓了过来一样,左宗棠打掉汪海洋、李世贤后,把广东的“提督事”也抓了过来。

一般说来,提督到任,只带本标亲兵即可,但左宗棠说“大乱方平,民心未定,粤省安插降卒,搜诛土匪,善后之事方多,正当留扎劲兵,以资弹压”,嘱高连升带本部兵马赴任。

广东大起忙头,仗打完了,广东却“永久性”地多出五千客军,不论财政上还是心理上,都是很大的压力。

于是瑞麟咨文左宗棠,表现高连升俺们是欢迎的,至于高部嘛,就别来了。

可叫我捉到痛脚了！

左宗棠立即上书,言辞激烈:

“臣扪心自问,所认为广东谋者,不为不至,而广东顾难之！”

“伏思海域之患,起于广东,中原盗贼之患,亦起于广东,当此军务甫竣之际,有筹兵筹饷之者,应如何惩前毖后,以图自强?若仍以庸暗为宽厚,以诿卸为能事,明于小计,暗于大谋,恐未足舒朝廷南顾之忧也。”

什么“以庸暗为宽厚,以诿卸为能事”,基础上即是指着瑞麟的鼻子在骂,就差点名道姓了。

左宗棠的意思非常明确:再装傻,我就打瑞麟了。

朝廷确实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左宗棠“督办浙闽粤军务”,固然比不得关卓凡“督办五省军务”时明诏将五省督抚都直接派做了下属,但毕竟也是钦差大臣一枚,若果左宗棠真的骡子性格发作,对瑞麟指名严参,朝廷无论如何要在必定程度上尊重他的意见,不给瑞麟处分是不可以的。

但瑞麟又是不能动的。一个是他和圣母皇太后的渊源;一个是他几乎是总督中硕果仅存的旗人;一个是粤海关向来是内务府的重要财源,有一个听话的“自己人”在两广总督的位子上,很多事都比较好办。

于是终于遂了左宗棠的愿,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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