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斯年用他阴郁的眼睛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内容丰富，鹿桑桑的心跳得愈发厉害。

沉默了一会儿，他话题一转，“没关系，不用紧张，我就随口问一下，看把你吓的。”

恰巧杨季亭端着咖啡敲门进来，杨斯年示意他将一杯app放在她面前，“喝点东西，放松一下。”

鹿桑桑垂眸，看着咖啡杯上飘着的拉花，不言不语。

杨斯年不愧是在警界高位的人，深谙审讯人的门道。

刚刚轻轻巧巧的两句话，就把她心底的那点见不得光的紧张拉出来游了街示了众。

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鹿桑桑，我对你的秘密，知之甚详。

如果换一个人，可能心里就更加紧张，接下来的回答只怕会错漏百出，一不心就会把自己的老底交出去。

鹿桑桑并不喝面前的咖啡，而是抬起头看着对面杨斯年手里的那杯，“舅舅喜欢摩卡？豆蔻也很喜欢，你们不愧是舅舅和外甥女，口味很一致呢。”

见她非但没有被自己刚才的话搅乱了节奏，反而愈加放松了，杨斯年心下有些意外，同时也更加兴奋。

真是好久，没有遇到这么难啃的骨头了。

聪明的人大抵都有个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的毛病，对方越难对付，自己心里就越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不得了。

杨斯年“嗯”了一声，决定单刀直入，他从桌子的另一端拖来一个牛皮纸袋，从里面拿出一沓照片，“啪”地一声扔在了鹿桑桑面前，“照片上的这个人，是你，对么？”

他刚刚还如同三月春风的语气现在一下降了二十度，凉嗖嗖的恨不得直接把人冻成冰棍。

鹿桑桑看向那些照片，是一系列连拍，内容都一样。

是那天她和纳兰卿寒在甲板上散步，遇见了hris母女的那一幕。

她手指在照片上抚过，面上刚刚的笑容缓缓收起，半抬着眼睛看他，“舅舅日理万机，没想到竟然如此关心我们电影的拍摄，在网上关注还不够，竟然还专门派人偷拍，我真是挺意外的。”

杨斯年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活像一条等着鸟离巢的毒蛇，“这照片是别人拍的，我只是偶然看到而已。”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表情变化，“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

虽然只拍了侧脸，但是无论是身材还是衣着，都能轻易地判断出上面人的身份。

鹿桑桑没有任何否认的可能和必要，“对，是我。”

杨斯年先是点了点头，随后身体靠向椅背，双手十指交握在身前，“旁边的人是纳兰卿寒？”

虽然很不习惯这种审犯人般的论调，鹿桑桑还是忍下心中不适，点了点头，“嗯。”

杨斯年继续问道，“对面的那两个人，你们认识？”

他观察她，她也同样在观察他，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男人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鹿桑桑咂摸咂摸，回答的滴水不漏，“这对母女乘坐的船和我们的游轮撞上了，船上有人受伤，其中还有几个华人，所以船长便打算将他们带回最近的陆地送去医院。那天在甲板上，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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