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圣母，甚至还有些气，可对着这个固执地以为在给哥哥报仇的女孩，她有些恨不起来。

“其实，你心里也是知道的，你知道纳兰卿寒失去夜四，也很痛苦。可你不愿意承认，因为你心里的惨痛需要一个发泄口，你需要树立一个靶子，一个复仇的对象，而复仇的念头，就是你活下去的动力。”

夜四的妹妹脸色越来越白，眼睛里渐渐泛起水光，她苍白的嘴唇无意识地颤抖着，却依然坚持着喊到，“你的都是狗屁，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么，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恨你们！”

她的话已经没有逻辑，但却无法反驳鹿桑桑的话。

十年前的那场事故里，她哥哥死了，纳兰卿寒也受了很重的伤，在i里整整躺了一个月。

那之前，他曾经来过她的家里几次，印象里这个长得异常出众的大哥哥虽然不喜欢话，但是每次来都会给她带来好吃的好玩的。

可那场事故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哥哥没有了，她最后一个亲人没有了，世界上所有的好玩的好吃的，都不能让她高兴起来了。

“我想要哥哥，你把哥哥还给我！”

再也忍不住，她瘫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屋子里的人一时都没有话，陷入沉默里，眼光在两个女人身上流连。

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坐在纳兰卿寒怀里。

一个嚎啕大哭，一个目光悠远。

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竟然有某种不出来的相似感。

鹿桑桑收回目光，伸出手，有些笨拙地环住身前的男人，左手在他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有几许安抚的味道。

纳兰卿寒身体一僵，随即身体前倾，额头在她侧脸上亲昵地蹭了蹭。

鹿桑桑似乎听到，他心里轻轻叹息的声音。

她懂他的痛苦，他懂她的温柔。

两个人都没有话，却都懂对方的苦心，胜过千言万语。

坐在地上的夜四妹妹的哭声渐渐平复下来，她接过许言递来的纸巾，看向鹿桑桑，问道，“你哥哥，他还活着么？”

“嗯，不过他身体不好，有先天性心脏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又三百六十天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夜四的妹妹怔了怔，随即面上出现愧疚的神色，“抱歉，我刚刚不该那么对你。”

她顿了顿，继续道，“也不该对你们那些话。”

后一句提到的不是你，而是你们，鹿桑桑知道她是在别扭地也朝纳兰卿寒道歉，“嗯，我们都不会介意的。”

纳兰卿寒：“夜羽，十年前，我出院之后，去你们家找过你，可你已经不知所踪了，那之后，你都在哪里？”

夜羽喃喃，“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等等，你你去找我，你不是派人来对我，我哥哥已经死了，要我从那间屋子里滚出去么？”

纳兰卿寒将视线移到她的脸上，见她没有半分谎的神色，“你觉得我会在下属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把他的妹妹从他生前住的地方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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